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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芳:西蒙征文获奖者泰国行系列之一
来源:网络 作者:王芳 更新时间:2007-08-26
 
           大副
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我们的快艇在印度洋上航行。
海面乌云翻腾,海风挟着雨滴、浪花从船舷间隙飞扑过来,扑在一行十三人的脸上,以及穿着湿泳衣的身上,瑟瑟地酿出阵阵凉意。蔚蓝的大海一瞬间变了颜色,显露出令人担忧的阴郁。整个海域黑黑的深不可测,命运的黑洞似乎一路尾随,随时伺机吞噬。
啊,我们曾经竭尽词汇赞美的大海呵!
就在十分钟前,我们还在碧蓝的大海里“浮潜”(嘴里衔着伸出海面的塑管,尝试用口腔呼吸,戴着蛙镜伏向海底)观看缤纷的海底世界;或身着特别的密闭装束,在海底惬意地漫步或带氧深海潜水;五色的热带鱼热情地围绕着我们漫舞,红珊瑚如一朵朵漂亮的蘑菇盛开着,海石斑趴在千年礁石上,最终也没能逃过船长的鱼枪,不幸中枪被缚,有幸成为我们十三个人丰盛的午餐……
就在三分钟前,我们还欢唱着所有关于大海的歌“大海呀,我的故乡”,“我爱这蓝色的海洋”……
就在一分钟前,我们还学着勇敢的海燕,对着天边的乌云说,“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”!
可现在,海浪仿佛是为了呼应暴风雨,将我们的快艇推出海面,又砸向海底,在快艇底部剧烈撞击,让人的胃也如海翻腾。我们中有的人身体被抛向空中,又重重地摔落,没坐直的腰则被狠狠地扭闪。不知是谁提议,也不知是何时,靠在船舷两侧的十三人手臂挽着手臂,牢牢地坐成两排,相望着,笑声渐渐随着海浪的起伏变成了大声的惊呼。
虽然穿着救生衣,但在浮潜时喝下那几口海水的经历却清醒地提示着我们,在大海里“畅游”的艰辛。
心中的祈祷似乎已无济于事,海面太过喧闹,上帝也许根本听不到,只有人,只有人的意志坚强地活着,这时禁不住往前望去,船长只留给我们一个强健的背影,笔墨好像也难以泼向他。
侧头回望,你求助似地望向船尾,快艇划出银白的水路,全身刺青的大副站在尾戟上,他的双脚浸在海里,好像随着快艇在一路奔跑,凌波飞翔着像一个技艺超群的武林高手。
大副这时候脸上没有一丝笑容,你见到大副的眉宇间锁成了“川”字,不,这“川”字是大海的风浪馈赠给大海勇士的利器,你在“川”字里体味到了大海的无常和无情;大副的嘴角此时是吸吮着贴向齿侧的,海风在他的面部雕刻出两道纵深伸向嘴角的纹理,这让大副看上去无比坚毅。大副的眼睛盯向前方,那样地专注,目光深邃,炯炯有神……你痴痴地望着,一时间你被深深地震撼了,你看到了人与自然的较量,人的意志和信念如一股强大的福祉贴向波涛汹涌的大海!你竟不再感到惊恐和害怕,在印度洋,在泰国南部普吉岛,在大海之上,有这样一个大副,不,有千千万万个大副,他的神情跃进你我的视线,刻在波涛之上。
 
 
 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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